一夜缠绵。
贺驰亦醒来后, 看向身旁,发现床边空空荡荡。
他大脑宕机了一瞬,额角边青筋抽动, 意识到什么以后立马掀开被子冲出卧室。
光着脚, 他的心跳很急促,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屋子被女人收拾的一丝不苟, 温馨得过分,客厅里没人,厕所里也没有, 最后还是在厨房发现了正在给他做早点的女人。
一看见姐姐, 他的心脏噗通一声瞬间归位。
他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倚靠在厨房门边。
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女人,一寸一寸,上上下下, 似乎要将姐姐的身形悉数烙刻在心底, 这辈子都忘不掉。
姐姐穿着紧身的纺纱短衣,围裙松松扣在身后, 正在熬制八宝粥。背影伶仃,昨夜就是她如此这般在身下承欢。贺驰亦回忆起那销魂滋味, 咽了咽口水。
大概是青年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视线,姐姐回过头。
见贺驰亦倚在门框边,刚睡醒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姐姐冲他勾起嘴角,明媚一笑“醒了”
很寻常的问答,就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
贺驰亦有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他微微咬了一下口腔内壁。
很疼, 不是做梦。
他应了一声嗯。
姐姐见他回应了自己,笑着将头转过去继续盯着锅内咕嘟沸腾的动静。
远看似乎已经不能够满足了,贺驰亦一边敲打着脖颈处斜方肌,一边走近姐姐。
走的近了,女人身上的细节就更加明显,发梢,耳蜗,眼角边的痣
昨晚上姐姐身上哪儿哪儿他都伺候到位了,不遗漏身上分毫。
看着看着,忽然,贺驰亦从身后抱住了姐姐,双臂环绕上姐姐的腰。
他将下巴抵在女人的颈窝。
姐姐身体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
“姐姐。”他小声唤,似是在撒娇。
贺驰亦的声音听起来低低沉沉的,煞是勾人,“你跑不掉的。”他眼神透着偏执。
“昨儿我可是录了音了,你说,让我做你男朋友。”
“好姐姐,我会对你好的。”
姐姐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以及从后背传递来的,扑通扑通,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
这么长时间了,青年告白的话没有少说,但是每次都无疾而终,姐姐从未答应他任何。
可这一次,姐姐却没有否认。
昨夜从他支离破碎的话语里,姐姐隐隐约约知晓他的过去。
小时候的他过的其实并不好,在餐厅,悦悦小朋友其实也同她说过一些,堂哥小时候被虐待过,直到看见真真切切的伤疤,姐姐才知道自己骨子里有多么在乎他。
青年身体温热,从后面包裹着她,姐姐觉得身心都像是浸泡在温泉海洋里,无比舒心。想永远被这样的温度包围。
同时,一个尚未成型的念头,逐渐充斥了她的脑海
她想照顾他。
封悦悦得知堂哥和姐姐确认了关系,当天还发了脾气。最后趴在姐姐怀里抽噎,抽完又跑到堂哥怀里继续哭。
最纠结的莫过于
“你们以后有了小宝宝,会不会不要悦悦了”
她抽抽搭搭地问,哭成小花猫。
姐姐一个劲儿的哄,贺驰亦骂也不是笑也不是,给他整无语了都。
小丫头在姐姐的许诺之下,终于停止了小情绪。
当天二人将她领回老宅,预备将她剩下的一些物品全都搬到公司的小窝。
而贺家家宅里最近相当不太平,老爷子动不动发火,仆人也遣退了好几个。因为那天在贺二公司那里受到的屈辱,老爷子没少气急攻心,家里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的怒火。
唯一挂在嘴边的,是他频频念叨准备打的翻身仗贺老爷子替贺驰亦物色了一个绝佳的配偶。
只要能结了婚,贺驰亦无形中就又是一道锁扣。
女方是上回他们一道去新加坡新物色的。
那儿的木材垄断巨鳄膝下也有一个孙女,跟贺二年纪相仿,老爷子后续也同木材商有过几次通讯,那几条食人鱼就是木材商送的。
家宅正厅,食人鱼几日不见变得更加肥硕。
听闻贺驰亦最近和一个女子走得很近,看见照片,老爷子隐约觉得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见过。
“这人见着似乎有些面善。”古板迂腐的老头眯着眼,他远远打量着照片,满身满眼的嫌弃之色。
“好像是小小姐之前做钢琴家教的老师。”管家精明,识人度高,一眼就看出来了。
老爷子一听,顿时气急。
“这样的身份地位,形容货色也能肖想我贺家”他怒吼道。
管家大气不敢出。
“二爷呢,让他回来”
许是上回在总裁办公室吃的亏还不够,“二、二爷”
“二爷已经不是以前的二爷了”
那天受到的耻辱还历历在目,老爷子蓦然握紧了拐棍,神色阴冷下去。
久久无言。
已经很久没回家宅了。
贺驰亦回来这事儿谁也没说,兀自领着姐姐和悦悦小鬼头,预备拿完东西就走,顺便之后三人一道去新建好的滑雪场滑雪。
就在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仆人拦住了去路。
贺驰亦眉头一挑。
贺老爷老态龙钟,由远及近踱步过来,视线像湿滑粘腻的毒蛇。贺驰亦早已习惯,悦悦无意识地朝堂哥身后缩。
但是出于孝道心,贺驰亦还是恭敬叫了一声祖父。
面无表情,口吻中谈不上情绪。
封悦悦也叫了声大爷爷,轮到秦姐姐,贺驰亦握住姐姐的手,示意她不用开口。
不出意外,以后也不会再见面,这老东西压根不配他金贵的姐姐开口叫半个字儿。
不过看这阵势,似乎今儿不太容走。
老爷子盯着贺驰亦身边的女人,忽然冷哼一声
“我道是谁,二爷最近火气大,原来是有原因的。”
“什么时候不三不四的人也能攀上我贺家的门庭了二爷最近属实是飘了”
一番话,听得秦温喃如坠冰窟,脚底一阵虚浮。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分寸和礼节,只想扭头就走。这样公然的处刑只会让她不断回忆起那场荒唐可笑的婚礼,她同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了下作至极的小丑似的角色,在豪门上位者的眼中,她永远难登大雅之堂,终究这些大门大门不是她能肖想的。
“攀祖父在说什么”贺驰亦一把拉住女人细柔无骨的手腕。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那眼神分外笃定,用眼神示意她安心,仿佛在说没事儿有我在,姐姐放心。
姐姐体温微凉,不知道是被冷气熏得还是被老东西一番话给激的。
他有点儿心疼了,得快点结束闹剧才好。
看向青年的眼,姐姐一瞬间乱颤的心跳奇迹般地趋于平和,太安心了,太令她向往了,源源不断的安全感自他身上过渡而来。
对于自己古板朽气的祖父,贺驰亦觉得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可笑至极,“这是我从今往后摆在心尖上的女人,我以后的妻子。祖父莫不是前天在廊道里摔了一跤摔坏了脑子,我要做什么,您不知道我会正大光明娶她,让她共享我所有的东西。这辈子我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听懂了吗”
姐姐内心哗然万千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贺二。
青年一字一顿,不卑不亢,仿佛在沉沉诉说着誓言。
而上回被抛弃,还是在众矢之的,幼稚无能的小男友除了哭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她被捶打,被诋毁,被当成小丑。
可是这一回,剧情反转,她一瞬间想哭。
人与人的差别,她何德何能,能被这样惦念、爱上。
听闻贺驰亦那番话,老爷子内心突觉不妙。
廊道摔坏了脑子他怎么知道自己前两天在廊道摔了跤贺二
老爷子的表情惊惧不定。
最最安全的家宅此时此刻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地里窥探他。
思虑过度,他身体一歪,还是管家上去扶了他一把。
贺驰亦见状,脸上嘲弄的笑意更加明显。
仆人倒戈相向是必然,说完这些,贺驰亦还不忘冲老爷子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拉着姐姐领着悦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老宅。
“岂,岂有此理”
老爷子在后面大喊,火气攻心。
自从确认了关系之后,贺驰亦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饿狼。
不知节制地不停索取姐姐不说,像是要将之前失落的东西悉数弥补回来一样,回回就快要榨干姐姐才停手。